中國戰區改革將啟動第四種戰爭級別

自從中國軍隊開啟軍區改戰區的改革以來，外媒便對中國軍隊改革進行各種解讀。近期，美國國防大學發佈的一份報告對戰區作戰進行了詳細解讀。報告認為，最初，作戰只被劃分為戰略與戰術兩個層次。大部分時間裏，戰略目標往往通過戰術行動就能達成。但隨著軍隊規模、軍事技術、指揮方式等因素的發展變 化，戰術行動已不足以與戰略目標直接對話，作為二者之間溝通橋樑的戰役作戰應運而生。而在政治目標、軍事技術以及作戰思想日新月異的今天，作戰的三個層級應該得到再次細分，戰區戰略作戰或將成為即將到來的“第四種作戰”。

從戰區戰略說起

報告稱，戰區戰略是指導各戰區作戰的綱領性檔，是把國家層面的戰略與戰役層面的計畫、行動聯接起來的紐帶，由各大戰區作戰司令部首長負責確定。通常來說，戰區戰略以國家戰略為指導，隨作戰環境和作戰條件的變化而調整。

以美國為例，五角大樓將全球美軍部署按地域劃歸六大地區性作戰司令部，各司令部首長都會根據本戰區的實際情況制定戰區戰略。根據美軍條令，這份戰區戰略就是各戰區首長為本戰區作戰設立的指導性綱領，其目的在於明確如何協調利用包括軍事力量在內的各種國家資源，以達成政治目標或戰略目的。

報告認為，制定戰區戰略最關鍵的步驟之一是實施全面的戰區評估，即“戰區首長評估影響戰區環境的諸多戰略要素，從而進一步確定戰區的任務、目的和行動流程”。通常來說，評估的主要工作是對作戰司令部的任務、能力和局限進行細緻分析，確立各種任務，以及戰區戰略的目的和需要達成的效果。

需要指出的是，在制定戰區戰略時，各戰區首長應該始終牢記一點，即對於本戰區內的國家級資源只有協調與綜合使用的權力，而不具備指揮權。換句話 說，戰區戰略是指導各戰區內國家資源與聯合軍事力量對接的“窗口”。戰區首長在使用這個“窗口”時要受到由國家內外政策構成的複雜環境的制約，只能對本戰區內跨部門或跨國家的資源進行協調、整合，驅動這些因素形成有利於本戰區作戰的整體。通俗地說，戰區首長並不能憑藉戰區戰略成為割據一方的“土皇帝”；相反，在戰區戰略約束下，戰區及戰區首長將始終會是國家的一部分，是整個國家戰略的有機組成部分。

不是戰役、戰術作戰勝利的簡單積累

簡單地說，為達成戰區戰略的目的，在本戰區的一個或多個作戰區域組織的作戰行動即為戰區戰略作戰。為達成戰區戰略作戰的總體目標，各戰區必須預先制定具體的戰區軍事行動計畫，其內容通常包括如何進行安全合作、如何提升夥伴的作戰能力、如何部署軍力等。與戰役、戰術作戰一樣，戰區戰略作戰也是政治的延續，是達成國家政治目的的一種手段，受國家政策、政治目標的制約和指導。因此制定其作戰計畫的過程中，政治因素是一個不可擺脫的影響。

戰區戰略作戰的規模要大於戰役、戰術作戰。戰術作戰通常指某次以擊敗敵人為目的的具體戰鬥，戰役作戰由一系列帶有戰術性質的軍事行動組成，而戰區戰略作戰則由發生在本戰區同一戰場或多個戰場的一系列戰役或戰術行動組成，多以達成國家戰略目標為作戰目的。

報告指出，當戰區戰略作戰只限定於一個戰場時，其作戰目的通常與國家戰略重合。戰區戰略此時應從屬於國家戰略，在作戰中僅僅起到一個支援作用。 比如一旦戰爭在朝鮮半島爆發，國家與戰區層面的戰略目標就是一致的，即取得半島作戰的勝利。負責該地區作戰的首長受國防部長和總統直接指揮，美軍太平洋司令部則在大部分時間裏扮演支援角色。

當戰區戰略作戰在本戰區多個戰場同時爆發時，戰區戰略和戰區司令部的主導作戰就體現出來了。報告稱，假設朝鮮半島發生戰爭的同時，臺海地區或美軍太平洋戰區其他地區也出現武裝衝突，太平洋司令部首長就必須更主動地承擔起作戰指揮責任，依據戰區戰略的規定權衡首要作戰方向，協調本戰區內的作戰資源並統一指揮戰區內各戰場作戰行動，以保證國家戰略目標的最終達成。

從理論上說，戰區戰略作戰與戰役、戰術作戰是一個有機聯繫的整體。但戰區戰略作戰的勝利並不一定是戰役、戰術作戰勝利的簡單積累。歷史上多次例證表明，戰役或戰術的勝利並不意味著戰略上的勝利，比如二戰時的德國，以及伊拉克戰爭時的美國。對戰區戰略作戰來說，單次甚至多次軍事行動的成敗並不能成為判斷最終結果的條件。能否達成最終戰略目的或政治目標才是唯一標準。從這個角度來說，“不拘泥於一時一地的得失”是戰區戰略作戰最核心的指導原則之一。

在實踐中累積經驗

報告稱，儘管戰區戰略作戰複雜而重要，但是如何在該層面實施作戰的條令或其他指導檔相對較少。不過，我們可以從美軍進行的戰區戰略戰爭的實踐中略知一二。以美軍中央司令部為例。當前的反恐主戰場中東地區正是該司令部的作戰責任區。在過去十幾年中，中央司令部在多個戰場同時發起反恐作戰。“從規模和所調動的資源看，中央司令部可以被認為是一個獨立的作戰執行體，”報告稱。“該司令部實施的正是戰區戰略戰爭，其戰略目的是消滅恐怖分子，維護美國國家安全和利益。”報告還認為，正是因為中央司令部承擔了中東等地區反恐作戰的主要任務，美軍其他地區司令部才有精力和餘暇處理本戰區軍事事務。“這種制度正是美軍有能力同時在全球不同地區處理多起事件或衝突的底氣所在。”

從美軍中央司令部的作戰實踐來看，戰區戰略作戰目標的達成並不能一蹴而就。而且，隨著國內國際政治形式對戰區戰略作戰影響的增加，戰區戰略作戰越來越受到國家政策目標和國際政治形勢的影響和約束，戰區首長不能信馬由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