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无论如何,这兵,我当定了!”时至今日,脑海里仍不时闪回这一幕。我狠狠地摔上房门,冲进雨里。18岁,我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地选择参军入伍。
送别的队伍排到了门外,我执意要自己走,一方面是赌气,但更多的是害怕面对父母时内心的愧疚与不安。列车缓缓启动,我猛然瞥见父亲熟悉的身影,他眉头紧蹙,身躯已不那么硬朗。那一刻,我心头一酸,“一定要干出个样子。”
“邱婧!”“哎。”“叫你要答到!”“好。”“回答要说是!”“是。”
2014年9月30日,我走进了仰慕已久的三军仪仗队。可一切却并非想象中那般如意,就连最基本的“说话”都成为一种困扰。当电视中的短裙马靴、英姿飒爽变成了现实中无休止的武装越野、战术战备,我更体会到了这样一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为什么又不及格?”“怎么每次都是你!”从“尖子生”到“重点人”的落差,加上与同龄人多彩大学生活的对比,我曾质疑当初的选择。
每天端着七斤半的礼宾枪原地踢腿几个小时,冬天泪水和着汗水在额下结冰;双手磨出层层老茧,脚腕肿得脱不下马靴;胯骨被枪托磕得青一块紫一块,晚上双腿疼得不敢靠床……我从未想过那无限风光的背后竟是这般难以言表的艰辛。
考虑到仪仗任务不分四季,为了适应不同气候条件,保证任务场上不出差错,即使在人们已经棉帽、手套、围脖、口罩全副武装时,我们也只能身着单薄的常服在寒风中练习站立。刚开始也是冻得瑟瑟发抖,渐渐地开始汗流浃背,头发上结起冰锥。
我自认为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孩子是不怕苦的,可最折磨人的莫过于吃过苦中苦却还只是个“旁观者”。2015年6月23日,比利时国王应邀访华,庄严的人民大会堂外五星红旗迎风飘扬。亮丽的红毯让人心生肃穆,可作为预备队员,我只能躲在距它仅有一步的墙后。尽管那墙的高度不足两米,却足以将墙外的盛况挡得严严实实。
国歌响起那一刻,我屏住呼吸努力想象着自己接受检阅的模样。“向右看——敬礼”,听到口令我右手下意识地握紧背带,迅速将枪提至胸前,同时猛地向右摆头。可再次看到面前高高的砖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可笑。尽管这里距红毯仅有一步,可这样的一步之遥究竟要走多久?
北京的夏夜时而刮阵温热的风,每当这时,我喜欢独自一人在操场加练。那段日子,我知道了从操场东头到西头共有16块大砖,每块大砖又被横向均分为13块小砖,而每块小砖的宽度恰好为正步行进中一步的距离。从东到西,由西至东……这样的步子我不知走过多少。
“下一名。”“邱婧——过。”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终于通过了任务人员的过关考核,成为一名正式队员,一名真正的仪仗兵。2015年7月29日这天,土耳其总统访华。当我迈着铿锵的步伐接受检阅时,我觉得所有的付出似乎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
2015年 9月5日,中方应邀参加俄罗斯“斯帕斯”钟楼国际军乐节,而我有幸参与其中。在莫斯科红场上,经历了令我终身难忘的一幕。当队伍渐入会场时,前方的观众席上突然撑起了一面巨大的五星红旗,国旗下白发苍苍的中国老人双眼噙着热泪不停地向我们招手。我听到观众们高声呼喊着“中国万岁、和平万岁”,听到所有乐团不约而同地奏响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
虽然胯骨上还有劈枪时磕出的红肿,手上留着转枪时被枪刺划破的旧伤……我却从不曾为这些伤痛落泪。升国旗仪式开始了,当那面象征着祖国的五星红旗冉冉升起时,我的眼泪泉涌般夺眶而出。
2016年9月,我考入原南京政治学院军事新闻传播系,如今依然怀着梦想前行。18岁,我没有精美的水晶鞋和华丽的衣裳,有的只是军人的一腔热血。我相信:只要初心在,18岁的激情与美好便会始终相伴。(邱婧)
印象
敢拼才会赢
■学员 滕鲁阳
很多时候,我们距梦想只差一步之遥。你用成长诠释了一句话:有梦敢拼才会赢。
請先登錄再提交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