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家、书法理论家周述华先生访谈录（二）

【本报讯】（通讯员陈龙狮）2019年11月21日至12月8日，我因为患“急性脑梗”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第305医院住院16天。住院期间，需谨遵医嘱 ，静养休息，我也不敢贸然写作。在身体日渐康复时，回想起日日都来看望我；按照医生的叮嘱，每天同我交谈的挚友。这次生病能够及时就医、入院治疗，也多亏了他的帮助。他就是周述华先生，他是原中央警卫局中南海保健处、资深药剂专家，书法家、书法理论家。他的身上有很多优秀的品质，当然也有很多精彩的故事。

在我住院治疗的过程中，他每日来与我交谈中也让我有幸了解到有关他的很多事情。

今天将报道书法家、书法理论家周述华先生为何要用“无我”来描述周恩来同志。

陈龙狮：今天我要问的是：您在《探微》一书“人品”一章里，连续用了老子《道德经》中的十三段话和孔子与周易的语录来释译周恩来的人品，并且在《海棠情深》书画展中也是这样，这在国内外也是绝无仅有的，您为什么要用他们的语言来释译周恩来同志？

周述华：这是在我读懂了《道德经》之后的举措。我从1972年开始研习《论语》，1988年开始研习《道德经》，经过几十年的努力，终于使我悟道了《道德经》的真谛。

《道德经》的中心思想是：尊道、无我。尊道，就是尊重事物的运行规律，寻求事物运行的规律性，要按规律办事。要想寻求规律、按规律办事，首要条件就是必须要有“无我”的思维理念、“无我”的精神才能做到。所以“无我”是道之本，德之根。

陈龙狮：我参考您的书籍，这解释我认为是“第一次听说”，为什么您把《道德经》的中心思想定为尊道、无我？

周述华：这首先要弄清楚《道德经》中的“道”，是什么涵义。

“道”，指的是事物运行的规律性，老子把它高度概括，简称为“道”。事物运行的规律性，是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也就是说是无我无私的。如何观察、寻觅事物运行的规律性，首先要有无我的思维理念，有了无我的思想，无我的品质，才能抛弃私利，站在客观地角度上，观察、判断、掌握事物运行的规律性，这样才能干成好事，干成大事。只有彻底的无我，才能达到圣人的尊位。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的一生，就是彻底无我的一生，就是无我思想的最佳代表，之所以他们最终取得了革命的胜利，建立了新中国，就是他们用无我之德，干了符合事物发展规律之道。

习近平同志在回答意大利众议长菲科时讲到：“我将无我、不负人民。我愿做到一个无我的状态，为中国的发展奉献自己。”习近平同志的这段话，标志着他的思想已经进入到了人生的最高的思想境界，这是我党和中华民族的荣幸。

圣人无我，小人唯我，小人一切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唯我是尊，唯我是行，这就违背了事物的运行规律。所以，唯我者终将失败。

介于圣人与小人之间者，既是君子。君子有我，但不唯我，在重要的关键时刻，可以表现为无我，乃至献出生命。中国历史上以及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革命队伍中，就涌现出了无数个这样的君子，数不胜数。

国家也是一样，有我但不唯我，这样国与国之间才能和平共处。美国就不是，美国是唯我独尊，唯我是从，到处欺负弱小。美国的国风实属于放大了的小人作风，终将走上灭亡。

我在《海棠情深》书画展里有一幅作品是：“为人者有三：圣人、君子、小人也。小人见利忘义；君子见得思义；圣人不积，既已为人。小人者耻，君子者荣，圣人者尊。然能达圣人者寡也。周恩来同志将共产党人与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做到了极致，尊其为德圣，实至名归。”

世上之人，不外乎这三种。君子、小人，古今中外，各个社会，各个阶层都有。而圣人，则及其罕见，在中国和世界的历史上，老子笔下的圣人，在这以前，实际上没有真正出现过。

陈龙狮：孔子不是圣人吗？古今都这样称呼他。

周述华：孔子圣人，与老子笔下的圣人，不是一回事，不能相提并论。我们把孔子、孙子等称为圣人，是指的是他们在品德、智慧和业绩方面都超出了常人，对后世影响极大，其思想可以影响一个国家甚至整个世界；但是，他们并非做到了完全无我。而老子笔下的圣人，不光品德、智慧、业绩都有超人的表现，而且思维理念是完全无我的，其人格达到了至善至美的程度，所以，老子笔下的圣人是至尊的。

陈龙狮：这样的圣人历史上有过吗？

周述华：人类社会是有我的社会，无我的理念在有我的社会里很难生根、开花、结果。所以，古今中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圣人。但是，自从马克思的共产主义学说诞生以来，无我的思维理念逐渐被人们接受，乃至掀起了为共产主义而奋斗的崇高理想和革命实践。从而产生了共产党。只有在今天，在信仰共产主义的中国共产党的队伍里才有出现了老子笔下无我无私的圣人。比如：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就是最典型的代表。所以，我在《探微》一书里，用老子赞誉圣人美德的语录赞誉周恩来同志，是得到了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的组织审读后批准出版的。

陈龙狮：按您的解释，老子的无我思维理念和马克思的共产主义思维理念是一致的了？

周述华：是的，所以在我的心目中，老子不是宗教道教的鼻祖，也不是玄学的创始人，而是2500多年前的中国的马克思主义者。

陈龙狮：为什么这样比喻？

周述华：因为无我无私的思维理念，与马克思的共产主义思维理念是一致的、吻合的。只不过老子早于马克思2300多年前，社会刚刚进入到封建制度，无我无私的理念是绝对不会被社会制度和人们接受的。直到2300年之后，马克思的《共产党宣言》出来了，资本主义者还把他看作是一种幽灵，全面的进行攻击、诋毁和封杀。可见无我无私的思维理念，在有我有私的社会里，是多么的难以被旧的习惯势力所接受。所以，三国王弼注释的《道德经》，把《道德经》引入到了玄学邻域，把人们对《道德经》的认识带入了歧途，从而封闭了《道德经》的真谛。

陈龙狮：人们把老子、孔子都称为圣人，把《论语》和《道德经》都尊位国学，他们的不同之处在哪里？

周述华：主要有四个方面：

一、《论语》易懂，《道德经》难懂。《道德经》用词简练精要，意义深邃隐晦，普通文学知识是难以理解看懂。

二、老子抛弃自我，是站在第三者的立场看事物，也就是站在无我的立场上看事物，所以老子能客观地分析事物运行的规律性。如果我们带着有我的立场看事物，这就违背了《道德经》的宗旨，必然会偏离《道德经》的中心思想而不能正确地认识《道德经》的本质，从而误入歧途。

三、《道德经》原著，至今没有出土，世上流传的《道德经》是经过三国王弼改动了的版本，里面有失真之处；再加上王弼的注释，把《道德经》引入到了玄学邻域，因而脱离了人民，脱离了生活。王弼之后研究《道德经》的学者们，大多数人至今仍未摆脱玄学范畴。只是人云亦云，并未真正破译《道德经》。所以，人民大众仍然识《道德经》为玄学、天书，故敬而远之。

四、《论语》讲的是君子的行为准则，是缔造君子的书；《道德经》讲的是圣人的行为准则，是缔造圣人的书。君子存在于社会和人们之中，融于社会，融于生活，人人可为。而圣人，高于社会、高于生活，人们难以为之，在有我的社会实际生活中，人们难以做到无我。尤其是老子笔下的无我之人，指的是国家首脑要员，要做到无我，才能治理好国家。这就直接侵犯了当权者的利益。所以，老子无我的思维理念在旧社会里，尤其是权贵们是不受欢迎的，是被禁锢的，故而至今没有被破译、宣扬、推广，使《道德经》停留在玄学范畴。故而人们热《论语》而冷《道德经》。

陈龙狮：原来是这样！您为什么把《论语》定为缔造君子的书，而《道德经》是缔造圣人的书？

周述华：老子在《道德经》八十一章里，就有六十六章讲到无我无私的思维理念，直接点到“是以圣人……”如何如何的，就有33处，未点出是圣人行为准则的，随处可见。对于君子，却只有一处提及。所以，老子提倡的是要用无我无私的思维理念，观察事物，明断事物，主张的是圣人治国，而不仅仅是自己个人的修身问题。而是要求国家首脑等要员，要用圣人的行为准则，去规范自己、治理国家，这样国家才能得到长治久安。这是非常超前的、辩证的、符合事物运行规律的观点。

然而，在《论语》里，孔子没有一处论及圣人的行为准则，却有96处论及君子的行为准则，由此便可清楚的断定，《道德经》是缔造圣人的书，而《论语》是缔造君子的书。

陈龙狮：既然老子笔下的圣人是人不可及、高不可攀的，为什么老子还要提倡圣人治国？

周述华：这就是老子思想超前进步的体现，中华民族是有着五千年文明史的古国，在历史上出现过类似无我无私的国家首脑，比如尧舜，他们就是古代圣人治国的代表。最大的无我体现就是，尧把帝位荐位于舜。舜又把帝位荐位于大禹。这是国家继承人采用选贤，而不是世袭的最早的最典型的代表。大禹之子继承了帝位，从此帝位世袭制延续清朝。再没有一个真正的无我无私的国家领导人出现。

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随着共产主义思想的出现，老子笔下的圣人，才在中国共产党人中出现。他们就是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建国之前，中央领导机关要迁入北京，毛主席比喻是进京赶考，教育我党干部不要作李自成。这就是毛泽东对我党的干部要求，要做到彻底的无我无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能权利已到手，就为自己服务。

陈龙狮：经过您的解释，使我理解了为什么您要用老子的语言来释译周恩来同志。周恩来同志彻底的无我无私，主要表现在哪里？

周述华：我概况“有三”：

一、他永远把人民的利益、党的利益和国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这方面的实例很多，我就不赘述了。

二、他不为自己和家族积攒钱财。

我在《探微》和《海棠情深》书画展中已经举过例子，比如老子讲：“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圣人之道，为而不争。”意思是，圣人不积攒钱财，有了钱财就助与他人；圣人的为人之道，就是为人民服务，从不与民之争名争利。这两点，毛泽东、周恩来、朱德都做到了极致。毛泽东同志没有为自己和家人留下一点财产，连他的稿费都交给了国家。朱德同志嘱咐家人死后将余下的工资全部交党费。解放前，周恩来同志救助过很多烈士子女，解放后用不完的工资，每积累到5000元就上交党费。邓颖超同志1982年在遗嘱上写到：“未用完的工资，全部交党费。”邓颖超同志逝世后，工作人员遵照医嘱，整理出11146.95元，全部作为最后一笔党费上交。这不正是老子笔下的圣人吗？老子笔下的圣人，就是在这样中“无我无私”了。

三、周恩来对自己的功绩和助人的事迹，从来不宣传，也不让他人帮他宣传。

老子云：“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意思是最善意的行为不留痕迹，最美好的语言没有瑕疵。这就是圣人的行为准则，也是极难做到的。圣人与君子的区别，就在于圣人作了好事，不留名不留姓，不图回报；而君子作了好事要留名，要树立功德碑。

比如：香港富商霍英东为北京亚运会捐盖了一座游泳馆，命名为“英东游泳馆”。这就是君子之德，而非圣人之道。周恩来一生功德丰硕累累，但他从不自我宣扬，也不让他人宣传报道。请问世界上有哪一国领导人做到了这一步？只有共产党人的中国领导人做到了。老子2500多年前的笔下的圣人，今天出现了。

陈龙狮：啊！听了您的耐心解释，让我明白了圣人与君子之别，也进一步理解了尊称周恩来同志为美德圣人是合情合理、实至名归的。同时也祝贺您对周恩来书法艺术的研究成果《探微》一书，获得了中央的肯定并正式出版发行了。

既然您对老子有这么深的研究，而且老子的玄学论又根深蒂固，为何不创作有关一本老子的专门专著呢？

周述华：我研究“老子”已经30余年了。我对于“老子”的全面释义计划在我80岁之前，即如无身体上的意外，将准备全部写出来公布于世。

陈龙狮：太好了，期待您的好作品。鉴于时间的关系，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下次再谈第三的问题，谢谢周老。

周述华:我也谢谢你！因为你在病重期间，还要消化这些内容，期待你的佳作！

附件：书法家、书法理论家周述华先生简介

周述华，别号“太液药翁”。

1944年生，天津市蓟县人。

1964年参军到8341部队（中央警卫局）。

1966年起，从事为第一代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后来历届领导人的医药保健工作，历时40年。系中央警卫局保健处药房主任、主任药师，中南海资深药剂专家，中国药学会高级会员，总参卫生技术职称高评委委员。

工作之余，全身心投入到书画与国学之中，淡泊名利，规避世俗，为全国唯一的裸身书法家，书法理论家，著有书法哲学理论书藉《书魂》和《周恩来书法艺术探微》，均由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2012年在天津举办了《艺海荡舟书画展》，2018年在北京举办了《海棠情深-纪念周恩来诞辰120周年书画展》并到天津周恩来邓颖超纪念馆进行了巡展。

作者志在以获取真知为精神极乐。书法从师王遐举先生，绘画从师何镜涵先生。书法崇尚经典，善用骨法，摒弃媚俗，经过五十余年的努力，其楷书、隶书、行书、行草书、榜书诸体皆精，形成了自己的独特书风。其著作与书法作品，被多家馆所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