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从新冠病毒新变异株“奥密克戎”被发现、被命名仅过去一周时间,英国、美国、以色列、日本等医疗保障条件最好、疫苗接种率最高的国家却已经方寸大乱,率先向南非及周边国家发布了旅行禁令。而这些“被禁”国家也大声疾呼:不应让积极监测并上报病毒新变异株的国家反遭“断航”惩罚。
多国对南非发布了旅行禁令。图源:视觉中国
南非《外交》杂志主编克里坦·巴哈纳坦言,新冠肺炎疫情是对全人类的考验,某种程度上也是衡量国际关系的试金石。中国总能想非洲兄弟所想,急非洲兄弟所急。在刚刚结束的中非合作论坛上,中方宣布再向非方提供10亿剂新冠疫苗,为非洲国家援助实施10个医疗卫生项目,并向非洲派遣1500名医疗队员和公共卫生专家。截至目前,中国已向非洲提供约1.8亿剂疫苗。
一段“缺失基因”惊动世界
11月4日下午,南非比勒陀利亚柳叶刀实验室里,拥有病毒学硕士学位的助理研究员艾丽西娅注意到,上百份新冠病毒检测结果中有一份有些异常。这种“异常”她似乎见过,那还是在去年下半年,被认为暴发于英国的阿尔法变异毒株就有类似“异常”——缺少一种可用于鉴别新冠病毒特征的S基因,这种S基因会生成毒株上的棘突状蛋白。
艾丽西娅无法解释这种变化,毕竟经过一年多的新冠病毒迭代,阿尔法变异毒株已经很少见,而且如今的样本中不仅缺少S基因,还多了两个新的基因,这是一种新的病毒变异么?
随后一星期里,艾丽西娅发现这种“异常”的样本越来越多,该实验室随即向柳叶刀实验室总负责人、分子生物学家艾莉森·格拉斯教授进行汇报。格拉斯是南非新冠疫情防控咨询委员会的成员,掌握南非其他地区的新冠病毒检测情况。她从每天上百封工作邮件中注意到了艾丽西娅的报告,但11月中旬,南非每天的新冠确诊病例数不到500例,符合艾丽西娅报告“异常”的样本仍然太少,但这种“异常”可能是某种突变,而且它可能有更高的致病性或引发免疫逃逸。为了万无一失,格拉斯将当前的情况通报给了南非国家传染病中心病理学教授格特伯格。
由此,一场由独立实验室和国家级检测团队共同展开的“查毒”竞赛开始,瞄准“异常”样本进行的基因测序在约翰内斯堡等大城市迅速开启。11月22日,南非研究团队确认跟踪到足够多的新冠病毒“异常”样本。次日,南非国家传染病中心宣布了新冠病毒出现新变异株——B.1.1.529,并将这一变异株的基因组序列上传“全球公共基因组数据库”,以供全球科学家共同研究。
11月26日,世界卫生组织将B.1.1.529命名为“奥密克戎”,成为第五种值得“高度关注”的新冠病毒变异毒株,但目前奥密克戎传播力、致病力和免疫逃逸能力等还有待系统研究数据。在世卫组织为“奥密克戎”命名前一天,英国已宣布对包括南非在内的南部非洲国家断航,随后以色列、美国、日本、意大利等国相继宣布类似旅行禁令。截至12月2日,全球已有超过35个国家和地区切断与南部非洲国家的人员来往。以色列和日本甚至宣布断绝一切国际旅行的“封国令”。
世界卫生组织11月30日批评了全面旅行禁令的做法,认为此举无法阻止奥密克戎的国际传播,只会给人民生活和生计造成沉重负担,抑制各国报告和分享新冠流行病学与测序数据的积极性,进而对全球抗疫产生不利影响。
荷兰政府也于11月30日公布数据显示,早在南非报告出现首例奥密克戎变异株之前,该变异株已经在欧洲出现。
欧洲病毒学家杰夫瑞·巴瑞特在《卫报》撰文称,奥密克戎在短时间内被确认并在全球得到共享性研究,这是全球病毒监测合作的重要成绩,南非在其中的工作尤其应受到称赞。目前还无法确定新变异毒株的发源地,在这种情况下世界就将最先报告这一变异的地区孤立起来,这无疑是一场悲剧。
一场集体控诉指向西方
“我觉得脸上挨了一拳,肚子上也被踢了一脚”,得知再一次失去看孙子的机会,罗斯玛瑞向南非媒体失望地抱怨称,“我快崩溃了,我已经两年没见到在英国的孙子了,今年9月南非已被它们列入过禁航名单,现在又去不了了”。
想出去的出不去,想进来的进不来。在巴黎,米尔维·托德一家正在改签机票,他们不得不多花约3000美元改乘另一趟航班回南非。“走不走的了还难说,突然断航是一场灾难。这简直是另一种形式的殖民主义,西方发达国家只知道什么对自己好,典型的双标,鬼知道那些新病毒是不是来自他们自己?我们白瞎了这么好的科学家和透明的信息共享机制”,托德接受南非“24小时新闻网”采访时愤怒地表示。
上周,南非总统拉马福萨在电视讲话中强调,疫苗不平等不仅使无法获得疫苗的国家丧失生命和生计,而且还威胁到克服这一流行病的全球努力。奥密克戎变异株应该给全世界敲响警钟,不能让疫苗不平等继续下去。拉马福萨还就此呼吁,“我们对一些国家决定禁止来自南部非洲国家的旅行深感失望。这没有科学依据,而且显然背离了许多国家在不久前罗马20国集团会议上作出的承诺,他们曾说要安全有序地重启国际旅行。”
27岁的南非青年彼得在约翰内斯堡一家大型会计师事务所工作,因为刚坐飞机从开普敦出差回来,他被要求在家隔离观察。他对记者说,“我们飞机上有人新冠检测结果呈阳性,但我们至今都没事。据我所知目前感染新变异病毒的病例症状都很轻,我不明白西方国家为什么如此敏感,倒是他们有些吓到我了”。
“这个月是奥密克戎,下个月还可能是另一种变异,如果我们的疫苗接种不够,世界永远不会安全”,南非人民健康运动组织的莱斯利·伦敦教授分析称,阻止这一情况恶化下去的唯一办法是公平分配疫苗。
“但是,有一些大国仍然将疫苗政治化!”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尼日利亚官员称,中国驻尼使馆已经多次会见尼方,要求捐赠中方生产并获得世卫组织紧急使用的疫苗,至今已经半年多过去,而且9月份政府已经发布通告中国疫苗获准进入尼日利亚市场。但西方国家想尽一切办法打压中国疫苗,迫使中国疫苗无法在尼日利亚落地。
“人类没有通过这场测试,新冠肺炎疫情依旧威胁着我们,而有些国家还一直在破坏着大家的努力”,南非著名病毒学家卡里姆认为,西方发达国家存在“疫苗种族主义”,“当那些富裕国家的接种率超过80%,而多数非洲国家还不到20%时,战胜疫情就是一句空话”。
22岁的年轻妈妈拉塔亚是住家保姆,她已经快一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因为南非一年来经历了三波疫情高峰,越发谨慎的雇主已不允许她和自己的家人接触,因为那里是贫民窟,很多人还没有打新冠疫苗。拉塔亚知道奥密克戎可能更厉害,她对回家也有顾虑,但更担心的是失去工作,因为她是家里主要的收入来源。
非洲疫情暴发后,中国政府向非洲国家提供多批紧急医疗物资和疫苗捐赠。中国医院已与38个非洲国家的43家医院开展对口合作,为非洲培训了2万多名卫生工作者,并提前启动非洲疾控中心新总部大楼建设。截至目前,已有近40个非洲国家使用了来自中国的新冠疫苗,其中一些国家正在本国与中国进行联合生产。
与此同时,中国疫苗在有效性方面的研究正在医疗条件更好的南非展开。11月29日,南非与中国科兴公司就青少年群体接种科兴疫苗的三期试验进入第二阶段,继今年9月两名南非青少年完成两剂接种后,此次共有270名南非青少年进入试验组。南非合作方媒体经理法拉蒂·西格维表示,“这是一项全球性试验,我们将严格按国际标准测试中国疫苗的安全性、有效性以及副作用等,还会对儿童进行为期1年的回访”。
一众非洲朋友急需帮助
“让我们感到幸运的是,我们得到了来自中国方面的大力支持,食品、防疫物资、消毒用品等。不仅解决了防疫问题,也解决许多人生活上的问题。”尼日利亚阿布贾记者协会秘书长乌古对《环球时报》记者说,“自疫情以来,我们已经有10名记者牺牲”。而去年从疫情暴发至5月,仅两个多月时间,便有7名记者因新冠疫情死亡。“没办法,这是我们的职业性质所决定的,我们不得不外出实地采访。但是如果没有中国企业与中国人的帮助,我相信我们的损失将会无法估算”。
在尼日利亚,新冠肺炎一度被称为“富贵病”。特别是在疫情初期,新冠肺炎只在政府官员或者富人群体中传播,“因为他们到哪里都有空调,温度比较凉爽,给了病毒传播的机会”,曾得过新冠肺炎的市民乌兹曼说,后来疫情才扩散到了普通家庭。“但是如果你有所准备,比如戴好口罩,或者常洗手消毒,感染概率就会小很多。
然而,在首都阿布贾,除了一些高级别的政府部门、医院仍遵循着戴口罩的规定,其他地方,如商场、超市等人群密集的地方,极少有人戴口罩。一位正在尼日利亚南部富裕城市、三角洲州首府阿萨巴市出差的尼方朋友对记者说,“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医院里的医生、病人无一人佩戴口罩!”。
在非洲多国有从商经历的华侨郑先生分析称,很多非洲底层民众深受当地巫医影响,对现代医学不信任,认为没病打针会引起身体变化,这是非洲疫苗接种率低的主要原因之一。郑先生手下原本有几位莫桑比克的员工,竟然因为要打疫苗吓得跑回了老家。
而津巴布韦矿工韦利特向记者表示,自己是在矿区跟中国工人一起打的中国疫苗,看到那么多中国人都打了,而且是中国医疗队专程从首都哈拉雷送来的疫苗,不打可能就没机会了。据不完全统计,津巴布韦目前有约20%的民众完成两剂疫苗接种,而津巴布韦已接种的新冠疫苗中95%以上为中国疫苗,包括中国政府援助的和当地政府采购的。
相似的示范效应也发生在纳米比亚。纳米比亚媒体报道称,当纳米比亚人还在疑虑疫苗安全性之时,中国人已经率先接种。纳卫生部执行长南宫贝在“春苗行动”纳米比亚接种现场激动地表示,我们感谢中国政府送来疫苗,也感谢在纳的中国朋友率先接种。中国人接种疫苗起到良好的示范作用,进一步唤醒纳米比亚民众接种疫苗的意识。
“事实上,也不全是因为人们不注意防疫。一方面,国情不一样,我们的重点是放在了疟疾等致死率更高的传染病上。另一方面也确实是经济实力不允许”,一位医学专家无奈地说。根据官方数据统计,尼日利亚每年仅因疟疾死亡人数超过9万人,其他的包括伤寒、腹泻等传染病,也导致数万人死亡。而新冠肺炎疫情从暴发至今年11月30日的1年9个多月里,尼全国死亡人数为2977例,相较于疟疾等传染病,尼日利亚人感到确实“没那么严重”。
阿布贾各个繁华的路口或大超市门口外,许多孩子还在冒着炎炎烈日向路人兜售口罩。来自北部卡杜纳州的16岁男孩伊曼称,他每天只能卖出十几只口罩,大约挣500奈拉(约合人民币6元),“这一点收入无法让我自己吃得饱,相较于饥饿与感染病毒,我会毫无疑问地选择外出工作获得食物”。“各个国家国情不一,但是从历届中非合作论坛成果来看,中国关注到了大部分非洲国家所关心的问题。”尼日利亚总统工业贸易投资高级特别助理西德尼说,“特别是本次会议上提出的工作计划。我相信,在中国的帮助下,非洲大陆一定能克服困难,迅猛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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